※ツナが骸を好き















  「我要吃Godiva的巧克力,以及溫的北海道產全脂牛奶。」
  「肚子餓了,餵我。」
  「我渴了,拿水來。」
  「被子不夠暖,你也睡進來。」
  「身體好不舒服,幫我擦澡。」

  所以,澤田綱吉正蹲在六道骸身後,拿著濕毛巾小心翼翼的替他擦拭傷痕累累的身體,一個不小心擦過幾顆紅腫的水泡,便惹來一陣低沉壓抑的怒罵。
  「你想痛死我嗎?澤田綱吉。」
  「對、對不起……」
  嘆了一口氣,繼續完成剩下的擦澡工作。

  包紮完畢後,骸緩緩的躺到綱吉的床上,翹起修長的腿翻閱綱吉床上的電玩雜誌,期間還會聽見他喃喃唸著「果然是小孩子」或「搞不懂怎麼會愛玩」之類的話語。

  俯視著理所當然躺在自己床上翻雜誌的六道骸,綱吉大大的嘆了口氣。好不容易擊敗對彭哥列過度執著的初代霧守,眾人皆從緊張的氣氛中解放,正當大家沉浸在勝利的喜悅之時,癱在地上的男人說話了。
  『你要負責。』
  首先發飆的人是獄寺,但卻一如往常的被山本拉住;接著發難的是犬,但同樣一如往常的被千種架住。
  屏除掉獄寺青筋狂冒的啪嘰聲和犬激動不已的嘶吼聲,現場陷入了一片寂靜。
  良久,綱吉總算出聲了。
  『嗯,我知道了……』
  簡單三個字便令現場鴉雀無聲,連獄寺和犬咬牙切齒的聲音都消失了。

  瞅著賴在床上看雜誌的男人,綱吉再次嘆了口氣,腦中開始思索著該如何停止他無裡取鬧的抱怨。綱吉不是醫生,他家更不是醫院,如此嚴重的燒傷照理說還得在大醫院裡躺上一陣子,可眼前的男人說什麼都不想住醫院,堅持要直接入住他家。
  結果就是,抱怨連連。
  一下這個不好,一下那個不行,綱吉雖然覺得有點無奈,但意外的不覺得煩,也不覺得委屈。不過家裡的家庭教師跟那群小朋友可就沒那麼好打發了。

  『阿綱,把他帶回來是你的決定,給我把他服侍好,別讓他鬼叫一整天。』里包恩。
  『阿綱哥……為什麼要把……骸先生帶回來……?』風太。
  『阿綱來玩、來玩!別理鳳梨頭怪物啦!』藍波。

  姑且不論不構成威脅的藍波,綱吉覺得對風太實在是很抱歉,畢竟六道骸是曾經給予他心靈造成創傷的危險人物……但自己,就是無法放下他不管。
  應該說,在聽見六道骸叫自己負責的那一刻,他甚至以為自己聽錯了。
  那個應該討厭他、憎惡他的六道骸,居然賴在自己身邊不走。
  無論他的目的為何,綱吉知道……自己很開心,真的很開心。

  喜歡上六道骸的他,肯定病的不輕。

  起身離開房間,下樓問老媽還有沒有多餘的被子或睡袋,可惜因家裡「人口眾多」,庫存早就被拿光,家裡不要說厚被子,連條薄毯子都沒有。
  不過為了伺候好房間裡那個男人,他只好出門跑一趟了。

  「骸,我出門一下唷。」
  話落,雜誌後頭的俊臉總算露面,直盯著站在門邊的綱吉。
  「去哪裡?」
  「買棉被,家裡沒棉被了。」
  「……有客人要來嗎?」不悅的撇嘴,澤田家已經塞進夠多閒雜人等,居然還要增加嗎?
  見骸臉色不是很好看,綱吉翻了個白眼,有點無奈的搔搔頭。
  「是我要睡的,這樣這張床就能讓給你睡了。」
  「……」
  「昨天你有抱怨我的衣服摩的你很不舒服,偏偏我的床本來就那麼小……想說我睡地板,就不會有這種麻煩了。」
  說完,綱吉走到茶几旁邊,伸手拿錢包──不料,卻被骸用力抓住,即便受了重傷,對他的身手和力氣仍舊沒有多大的影響。
  「嗚!」吃痛的擠了小臉一下,綱吉困惑的望著坐起來和他對望的骸。「怎、怎麼了嗎?」
  「不需要。」
  「哈啊?」
  「動點腦筋吧,澤田綱吉,只要把你礙事的衣服脫了,不就沒問題了嗎?」說著,還露出一臉「怎麼連這個都想不到」的表情來。

  房間安靜了好半晌,寧靜的只聽的見風鈴的叮噹聲。

  「哈啊?」又蛤了一聲,綱吉的小腦袋頓時轉不過來,直接當機。
  這回換骸嘆了口氣,拍了拍他的小臉,揚起一抹淺笑。「把衣服脫掉就行了。」
  噹的一聲,腦部機能重新啟動,綱吉的第一個動作卻是噗的一聲噴出氣來,口水噴得六道骸滿臉都是。
  「……」
  「……」
  兩人對看了好幾秒,骸才用袖口將臉上的唾沫擦掉,眉頭皺了起來。
  「幹嘛?都一起洗過澡了,你還怕我看你的裸體嗎?」
  「不、不是……可是你怎麼……你不覺得哪裡怪怪的嗎?」紅潮浮上雙頰,暖褐色的雙眸不自覺地飄來飄去。
  「哦呀?你的反應跟害羞的小女生很像呢……怕我佔你便宜嗎?」搖了搖頭露出輕蔑的淺笑,瞬間打掉了綱吉登時被挑起的心跳。
  「……沒有,你想太多了,我只是覺得我們兩個還沒熟到那種地步。」綱吉頭一次體會到顏面神經的難以控制,現下的他覺得自己完全笑不出來,面無表情的瞪著仍在輕笑的骸。

  喜歡上這種傢伙的自己,真的是有病。
  看見他那嘲笑的態度,也覺得自己很可悲。

  見綱吉難得冷下小臉,唇畔的笑意更深了,他將雙手盤在胸前,興味盎然的欣賞這鮮少出現的景象。
  被盯得渾身不自在,綱吉僵硬的轉身抓起茶几上的錢包,背後傳來的視線盯的他動彈不得,咬了咬下唇,努力邁出往房門的第一步──
  「也對,那種擔心是多餘的。我可還沒飢渴到連這種貧乏的身材也能滿足的地步。」
  瞬間,蜂擁而至的惱怒和羞恥感霎時打爆了他的理智槽──他猛然轉身用力推骸一下,令他跌回床上,在他開口前就搶先指住他高挺的鼻子破口大罵,面紅耳赤。
  「真是不好意思!我就是不夠看!」氣呼呼的大吼,莫名的怒火在他心窩內竄燒,燙到他感到說出口的話都帶著一股熱氣。「我就是不想跟你一起睡!誰要跟你這個變態一起裸睡!我寧願睡地板!」說完,怒氣沖沖的邁步離開現場,不料,卻被一股強勁的拉力阻止,整個人重心不穩的往後栽。
  「唉唷!」
  肇事者穩穩的接住倒下來的人兒──在接住時悶哼了一聲──並用雙臂緊緊圈住他,不讓他逃脫。
  「我話還沒說完。」
  「沒什麼好說的!」吃力的想扳開強而有力的臂膀,咬牙切齒:誰還想聽他那充滿譏諷的冷言冷語!
  「……你生氣了嗎?」
  「放開我!」開始對桎梏自己的手臂又捶又打,要不是位置不對,綱吉還真想一口咬下去逼他放手。
  突然間,力道鬆了,綱吉差點一頭撞上茶几──幸好他反應快,雙手用力拍擊在桌上,發出了恍若雷鳴的巨響,震得他的雙手麻痺了幾秒,又紅又熱。
  「你、你怎麼突然──」
  「嗚……」疑問句都還沒問完,就看見骸痛苦的倒在床上,額頭上佈滿了汗珠,神情十分痛苦,並撫住方才被綱吉攻擊的部位。
  頓時,綱吉滿腔的怒火被瞬間澆熄,一臉驚慌的丟開錢包,衝回床邊檢視骸的狀況,甚至忘了雙手上灼燒般的疼痛。
  「骸!對、對不起!有沒有怎麼樣?」
  「手……」
  「手?」視線往下移,發現被他按住的部位滲出了血點,嚇的綱吉後腦勺發冷。
  將骸的手移開,拉開袖口──底下是怵目驚心的傷口,顯然在自己方才的抵抗中,不小心弄破了好幾顆水泡和潰爛的皮膚,光是視覺上就帶給綱吉不小的衝擊。

  都是他害的!

  「對不起!我、我下去拿急救箱!」
  但尚未起身成功,卻又被床上的男人一把拉住。
  「做什──」
  「冷靜點,急救箱就在你房間……那裡……」蒼白的俊臉用下巴點了點窗邊的櫃子,急救箱的確躺在上頭──啊,對了,方才洗完澡後才替骸上過藥,差點就多跑一趟無謂的路程了。
  匆匆忙忙的把急救箱抱到床邊,出乎意料的在處理傷口時能拋開原有的慌亂,小心翼翼的處理著不斷流汁的可怕傷口……一刻鐘過後,綱吉才鬆了口氣,輕輕放開包紮好的手臂。
  「呼……這樣就沒問題了……」
  「剛剛真痛呢,澤田綱吉。」
  一抖,綱吉心虛的垂下腦袋,雙肩縮了起來,彷彿一隻向主人認錯的小動物。
  「對不起……」
  「現在開始都得聽我的,沒問題吧?」
  「……」默默點頭,雙肩落寞的垂了下來。

  雖然這是他的房間,但如果骸叫他滾出去不准進來,以現在的情況他也不能說不。

  「很好。」滿意的點點頭,慘白的臉龐仍舊沒有恢復血色,但卻漾出愉快的淺笑。「晚上陪我睡覺,不准買新被子。」
  「……哈啊?」
  「回答呢?」
  「呃,噢……」困惑的點點頭,雖然百思不得其解,但現在的他不能忤逆他的要求,只得點頭答應……也許他擔心自己睡相不好,要讓自己睡朝外的那邊替他擋著?綱吉心忖。
  「然後現在,回答我的問題。」說罷,在綱吉尚未回過神時就扣住他的下巴,嚇的他驚喘一下。「你剛剛生氣了嗎?」
  「……」
  是的,他的確生氣了,這點顯而易見,但問題是……他該編什麼藉口跟骸說?他總不能坦白說是因為心上人不把他當一回事,甚至瞧不起他才會沮喪到怒火中燒。
  見綱吉沉默不語,骸看做他默認。
  「為什麼?」
  說謊不是他的強項,但這種事實絕對不能讓骸知道,被揭穿也罷,只要他抵死不承認,骸也拿他沒辦法。
  「你把我身為男人的自尊看的那麼扁,當然會生氣……」
  抬眉,那略帶興味的笑弧又回到骸的唇邊,令綱吉深感不妙──不會吧!才一句而已就穿幫了嗎?
  「哦呀?我可不記得有貶低過你身為男人的自尊,我只是說你是貧乏的身材罷了,男人豐滿才奇怪吧?」
  被自己的口水噎到,綱吉的小腦袋抬不起來……想不到簡單的一句話就露餡了,自己真的是太嫩了。
  見綱吉答不出話,骸意外的沒有繼續折騰他,逕自躺回床上去。
  「現在,我想睡午覺了。」
  「呃?噢噢,那我不吵你了……」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,綱吉起身準備離開房間──幸好,他可沒精力再陪他打太極拳,而且輸家多半都會是自己。
  「慢著,過來陪我睡。」
  「……哈啊?」
  「別露出那麼癡呆的表情,澤田綱吉,我要你過來陪我睡。」
  「……我可不脫衣服喔。」
  「不用脫,反正最痛的地方剛才被你抓破了,重新包紮好後反而好多了。」
  一頂大帽子重重的壓了下來……骸是不是在提醒他,自己是罪魁禍首,現在得乖乖聽他的?
  無可奈何的走回床邊,爬進被窩──才剛進去,就被抱個滿懷,沐浴乳的香味和消毒藥水混雜在一起,其中還夾雜著骸愛用的古龍水味道……噗咻!綱吉覺得自己現在的表情一定很蠢、臉色肯定很紅,希望骸沒有發現他的異狀。
  「好嬌小……這樣的男人居然能夠打倒我兩次,真是不可思議呢。」
  「叫我過來只是想恥笑我的身高跟體型嗎?」沒好氣的說道,其實是不希望因為沉默而引來骸的好奇,誘使他往下看自己現在的神情。
  「……不。」摟住綱吉的臂膀緊縮了下,褐色的腦袋完全貼在溫暖的胸膛上,聽的見他噗通噗通的心跳聲。「我只是想抱抱你。」

  頓時,綱吉感覺到自己的心臟休克了一秒,卻也明白了一件事情。
  原來他在做夢。
  完蛋了,自己對骸的喜歡居然強烈到產生這種幻覺,待會該怎麼面對真正的骸?

  「快、快睡覺吧……我也想睡了……」呼吸不自覺的急促起來,過快的心跳令他感到頭昏眼花……快醒來快醒來快醒來!骸才不可能對他說這種話!
  「綱吉……我可以這樣叫你嗎?」
  「隨、隨便你……」慘了,愈來愈嚴重了,快醒來啊!
  「吶,綱吉……你知道為什麼我叫你負責嗎?」
  「你不睡的話我要睡了,午安!」
  「……」見綱吉打算裝死,異色雙瞳瞇了起來,打算直接開門見山。「你剛剛是不是因為我說對你產生興趣很可笑,才會大發雷霆?」
  話落,綱吉反射性的倒吸了一口氣,下一秒趕緊捂住自己的嘴,但已經來不及了。
  「呵呵,說中了嗎?」語氣中的不確定和猶疑轉變為愉快和確信,原本就附有磁性的聲線變得更加柔和悅耳,但腦袋燙到快當機的綱吉完全沒聽出來。
  沉默了好一會兒,綱吉決定直接閉上眼睛當啞巴,等待睡意襲捲自己。
  嗅著懷中人兒的髮香,以及朝思暮想的體溫……果然沒錯,他要的就是這個。
  大掌溫柔的搓揉著柔軟的髮絲,滿足的收緊雙臂。
  「你還醒著嗎?綱吉。」

  冷靜、冷靜……待自己睡著後就會醒過來了,你要穩住呼吸啊,澤田綱吉。

  明白綱吉仍在裝睡,骸也無所謂的笑了笑,輕輕的閉上雙眸。
  「會叫你負責,是因為想跟你在一起。」
  說罷,懷中的人兒明顯的抖了一下,但還是不死心的依偎在骸的懷裡混過去。
  「剛剛對你說謊了,真是抱歉。像現在,我就非常滿足唷。」
  到此,綱吉實在是忍不住了,種種的猜測皆令他腦漿加熱,無法思考。
  「我、我不懂你的意思……」
  但回應他的,卻是平穩而細小的酣睡聲。
  「骸?喂,先解釋完再睡啊……」
  小手輕輕推著緊擁自己的男人,但他卻文風不動,絲毫不受影響。
  沒輒的嘆了口氣,只好等骸起床後再問清楚了……又或者,醒來後發現這只是一場美夢,那也沒關係。
  濃烈的睡意總算開始侵略綱吉的意識,他下意識的更加窩向溫暖的源頭,進入軟綿綿的夢鄉……沒過多久,抱著他的男人雙眼仍然緊閉,但嘴角卻彎出了一抹漂亮的弧度。

  可不只有你能裝睡吶,綱吉。



<完>

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
後記:

大家真的好久不見了QQQQ
這次真的消失好久OTZZZ
真的很抱歉Q口Q

這篇其實在看見骸大人的身體被綱吉燒爛時就想到了
可是拖到現在才寫出來……
期間劇情還做過多次變動
我實在是太過三心二意了OTZ

感謝繼續支持我和等待的大家QQQQ
現在總算放假了!!!
我會努力更新的QAQ

感謝觀賞ˇˇˇˇ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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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天羽 橋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4) 人氣(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