經過漫長的一個月,綱吉總算出院了。
  原本只需要住院兩個禮拜,但在骸的堅持下又多做了兩個禮拜的檢查和觀察──只要是和綱吉有關的事情,就算只有千分之一的可能性他也不願涉險──直到今天,才終於放心替他辦理出院。
  「綱吉,從今以後不准自己亂跑唷。」
  「嗯嗯……」發生那種事情,他也該學乖了。
  「如果再擅自跑出來,我就只好把你關起來唷。」
  「好……」
  滿意的在綱吉額上印下一吻,牽著他走進屋內。
  才剛走進去,綱吉就察覺到公司內的擺設和他住院前有微妙的不同,尤其是作為會客室用的小房間,鮮少使用的它居然被圍起來做改建工程,令他忍不住對身邊的骸拋去困惑的眼神。
  「骸,那間會客室怎麼了嗎?」
  「嗯?噢,前幾天被弄髒了,我找人來處理一下。」慢條斯理地回答著,步行的腳步絲毫沒有停歇,半強迫性的拉著綱吉繼續前進。
  眉頭一皺,但綱吉早就摸透了骸的脾氣──骸不會隱瞞自己任何事情,但有很多搬不上檯面的事情得關起房門來私下講──因此,他順從的跟著骸走進電梯,抵達頂樓的辦公室。
  一進門,骸就囑咐外頭的部下暫時別來打擾,並將大門鎖了起來,扶著綱吉到沙發上坐下後,便走向茶櫃挑選茶葉。
  大眼骨碌碌地轉了幾圈,綱吉靜靜的坐在沙發椅上看著骸的背影,直到他拿著茶具到自己身邊開始泡茶,才悄悄湊過去發問。
  「那個──」
  「綱吉還記得前陣子犬提到的大姐頭嗎?」頭也不回地說著,雙眸仍專注在眼前的茶具上。
  甫始一愣,幸好綱吉早就習慣被骸看穿自己的心思,因此很快就反應回來。
  「記、記得呀……啊,難道是她弄髒的嗎?她是做了什──」
  「前幾天我破例邀請她到公司裡來,就在那間會客室見面。」
  話語第二次被打斷,綱吉輕嘆了口氣,決定等骸講完再發言,不過聽見骸邀請那個女人過來這裡,讓他感覺不是很舒服。
  將一杯熱茶推到綱吉面前,並自己端了一杯起來啜飲。
  「我騙她說,你在意我有沒有子嗣,所以要從她那裡借一個女人過來做人工受孕。」停頓了下,因為他察覺到綱吉的眉頭擰了起來,便輕輕的擁住他。「嘛,你應該知道她對我有意思,所以很快就上鉤了,主動說要把她的身體交給我。」
  靜靜地聽著骸說話,但卻無法掩飾難受的扁著小嘴……所以那間房間會弄髒,是因為骸跟她──當這個想法才剛起頭,緊閉的嘴就被粗魯的撬開,骸略帶微慍的整個人欺了上去,將綱吉壓在沙發上強吻,嚇得他反射性的想咬回去,卻被抓住臉龐無法如願。
  顫抖的雙手不停地推拒著身上的男人,卻都只是徒勞,這個吻還是持續了將近一分鐘才得以結束。
  從帶著水光的唇上牽出一條銀絲,異瞳中的慍怒總算消退,並捏了捏被吻到微微發紅的臉頰……
  「剛剛那種猜測很汙辱人唷,綱吉,我對你以外的人完全不感興趣,記得嗎?」讓因喘息而無法回話的綱吉癱在自己懷裡,語帶警告的說著。
  「……」原本還想問為什麼會知道他在想什麼,但轉眸一想,閉眼──那還用說,他可是六道骸耶,肯定能從自己的表情猜測出自己想到哪邊去。
  「我剛剛講到哪啦?啊,對了,她說願意把身體交給我後,我就啟動她茶杯裡的機關囉。」笑吟吟的從懷裡拿出一支精緻的彩色瓶子,放到綱吉手上。「綱吉知道這是什麼嗎?」
  總算恢復一些氣力,綱吉將小瓶子湊到眼前,皺著眉頭凝視它。「這是什麼?跟她茶杯裡的機關有什麼關係?」
  「這是一開始就抹在她杯子裡的東西,不過要攝氏一百度才會溶解。」
  「……」眉頭皺得更緊,綱吉盯著那支瓶子沉思了下……突然間,他好像領悟了什麼一般,趕緊將瓶子放到桌上,離它離得遠遠的。
  見狀,骸嘴角的笑意更深,將那支瓶子放進保險箱裡上鎖。
  「綱吉猜得沒錯唷,那是毒藥。」
  「骸……你、你又……」
  「她踩到底線囉,綱吉。」唇畔湊在綱吉耳邊呢喃,並用冰冷的大手覆住顫抖不已的小手。「她想殺了你並取代你,壓根兒不知道自己有幾兩重呢,要是放過她,她肯定會再用其他方法來傷害你……不,我不會讓她有機會的,所以只好先下手為強囉。」
  這他明白,骸早就因為他而奪走許多性命,但是親自邀請她來自家公司裡解決不像是骸的作風,倘若是平常,骸肯定會在其他地方解決,不僅毀屍滅跡比較方便,也比較容易撇清關係。
  除非……
  摀住嘴,綱吉渾身抖個不停,明明推論出心目中的解答了,卻還是不死心地想從本人那兒得到正解,舔了舔乾裂的唇瓣,發出悶悶的低語:「為什麼……要特地在我們公司裡……」
  「哦呀?綱吉不是早就知道答案了嗎。」語句是疑問句,但說出口的語氣卻肯定到不行,臉上的笑紋絲毫未減。「『死』對他們來講太奢侈了,不管是白蘭,還是入江正一,或是這次的MM,單純的死亡還不足以懲罰他們,我要他們在最絕望、最痛苦的狀態下死去,在我們公司會比較好解決吶。」
  就知道是這麼一回事。
  紅潤的小臉瞬間慘白,綱吉回想起那間正在重新裝修的會客室,再試著推想MM可能的死法──不要、不要、不要!他不想再想了!
  痛苦的抱住頭,許久不見的男兒淚自眸中溢出,綱吉已經快要受不了了──受不了有人因他而死、受不了有人因他而受到折磨、受不了自己間接成為殺害他們的兇手!
  他乾脆隱居起來,不要與任何人接觸,不要和任何人有所往來,是否必須這樣做才能斬斷這樣的惡性循環?
  溫熱的體溫貼上後背,骸輕輕將被悲傷埋沒的綱吉擁入懷中,俊臉磨蹭著他柔軟的髮絲。「根本不需要為他們感到難過,他們是罪有應得。」
  回應他的,只有脆弱的哽咽聲。
  默默地陪著綱吉哭了半個小時,大手不停地撫弄著巧克力色的髮叢,卻對懷中人兒絲毫沒有停歇跡象的哭泣感到棘手,悄悄地嘆了口氣──綱吉的善良是吸引他的地方,卻也是最棘手的地方,面對這些曾經想要加害他的人,明明不需要施捨無謂的同情心,但綱吉卻會為他們難過、為他們流淚。
  看在骸眼裡,實在是說不出的奢侈。
  良久,綱吉總算停止顫抖,兩顆眼珠子腫個差點兒睜不開了,還多了一整圈的紅眼圈,哭的整張臉慘兮兮。
  掏出手帕擦拭綱吉落寞的小臉,並心疼的用手指抹拭著哭腫的眼皮,直至眼角……「如果有一天,發生這種事情的人是我,綱吉也會為我而哭嗎?」
  失神的人兒頓時一震,旋即驚恐萬分的摀住骸的嘴,力道強到將骸反壓到沙發上,令骸難掩驚訝的瞪大了雙眸──他完全沒料到綱吉會是這樣的反應,也沒料到……綱吉居然露出自己從來沒見過的表情。
  那是害怕失去一切的表情。
  原來,對綱吉而言,自己已經重要到這種地步了嗎?
  他已經……完全得到這名天使了。
  驚訝稍稍褪去,取而代之的是柔和的喜悅和感動,伸手抱緊因害怕而不停發抖的身軀,享受著這份從他出生以來,就從來沒有感受過的快樂。

  啊,感覺真好……成為天使心目中無可取代的存在,實在是太幸福了。
  他果然不需要其他人,只需要綱吉。
  綱吉,就是他存在的價值。
  他,為他而活。



  咻!
  尖銳的箭頭準確的射中標靶上的照片,幾秒過後,黑暗中又竄出另一個飛鏢射中另一張照片──庫洛姆和綱吉的照片都被射出了一個洞,而中間的骸現下雖然沒有箭插著,光看上頭的洞數就知道它才是飛鏢主人最愛攻擊的目標。
  「入江正一果然失敗了嗎?如果白蘭大人還活著,就會知道他信錯人了。」
  「畢竟您才是白蘭大人正統的左右手啊!」
  嘴一撇,桌上的酒被用力掃到地上摔個粉碎,嚇得搓手恭維的人跟著跳了一下。
  「絕對要讓你後悔莫及,六道骸。」



<續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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後記:

大家日安XDDD好久不見!
要開始完結這部作品了!(捲袖子(欸
這部明明就是寫給我自己開心的(所以角色OOC比較多(ry
卻寫這麼落落長(揉臉)

今年的冬天比較溫暖(嗯?)
不過日夜溫差很大,大家要注意保暖唷><

通販持續中~感謝大家的支持^^
2/18是最後的通販繳款期限唷><

感謝觀賞ˇˇˇˇ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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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天羽 橋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3) 人氣()